。軼青臉瞬間漲的通紅,不知說什么好。阿青在一旁大叫:“喂!湯圓再不鍋都煮爛了!誰給我拿個碗?趕緊的!” 阿朱反應過來,挽著軼青的胳膊,輕聲:“溫督官,我們去幫幫我妹妹吧。” 將她引了人群,輕輕:“溫督官別放在心上。你也知平哥哥這個人,慣常嘴沒個把門的。大家的命都是溫督官救的,我們再忘恩負義,也不會反過來搬恩人的是非。”
最后一鍋湯圓也很快就煮好了。軼青從小就極喜山楂餡兒的湯圓心,可惜南方山楂又小又澀,好些時候還是青的。父親在世時,常是想方設法給她來千里外北地的山楂,親手清洗、去、成甜滋滋酸溜溜的湯圓。
這是她在父親去世后,第一次過元宵節。
可惜,吃一整碗湯圓,居然沒有一個是山楂的。
軼青心中本就委屈難過,她望著碗里最后一個湯圓,白滿的兒中滲著烏玉一樣的黑芝麻,視線有些模糊。
坐在桌對面的阿青湊到她跟前,一張秀麗的瓜臉在她前晃悠。
“溫,我這個泛著紅,要不咱倆換換?”
軼青抬起,里的淚險些落,若非她坐在角落里,又有阿青擋著,看就要當眾失態。
阿青眨著一雙明亮的柳葉,唇邊綻個柔和的笑,不由分說,把自己碗里的湯圓舀到了她碗里。
“溫?”
軼青唇角努力往上扯一扯,輕聲謝,將芝麻湯圓舀到了阿青碗里,又舀著泛紅的湯圓舉到了唇邊。阿青期待地望著她。
軼青苦笑,聲音總帶著兒哭腔。
“是……是紅豆的……”
與除夕夜相比,今晚錦綾院眾人都興致。軼青被阿青阿朱和張二小拉去打,又被阿青拉著重新束發,給她綰了個漢家女常梳的蘇髻,眾人到亥正才散。屋外雨雪交加,軼青自己抱著一摞碗碟去了廚房。
她在小廚房的飯桌前呆呆坐了一會兒,淚在眶里打轉,終于有一兩顆砸落來,滴濺在木桌上。她透過淚望向灶旁,鍋里還有十來個湯圓。軼青抹了把淚,心算著適才眾人吃的,覺得其中應該還有一個是山楂的。她又拿帕把臉一,在灶添了些柴,生火,打算把湯圓再一,興許能吃著那個山楂湯圓。
生好火,她挽起袖,剛要蹲在盆邊洗碗,忽然聽見廚房門開了。軼青正舀盆,沒回,將垂落的一把發撩到背后,擺個笑:“阿青,還是不放心讓我洗碗啊?”
沒人答話,但腳步聲極輕,不似阿青蹦蹦的步履。
軼青連忙扭。
“孤每月付給你薪俸,可不是讓你來刷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