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,唯有一輪璧月懸在空中,地上銀亮亮碎瓊積素,白簌簌雪壓庭,好一片明凈朗澈的琉璃世界。
軼青先開始還怕被人瞧見,后來轉念一想,自己本也沒錯什么,況且女扮男裝與男人共事多年,在錦綾院什么授受不親也都親了,什么不連、坐不連席也早就連了,她又不信什么貞潔烈女那一套,何須如此在意他人目光?便也任由斛律昭與她并肩了小廚房。
她往左轉向院門,斛律昭卻往右轉向北側小平房,見她往相反方向走,柔柔笑:“外冷,我先送你回屋。”
軼青抿了抿唇,擺手:“不必了。就兩步路,我……我自己走就行。” 昭只姑娘對他仍存了戒心,淺淺頷首笑:“好。那我回去了。”
二人往相反的方向走,龍涎香散。軼青不由得回望了望他離去的背影,未料他也正好回望著她。她就忽然記起了什么要緊事,止了步,嗓音提些許,喚:“北院王!”
昭人長,已經快走到院門,忍不住回看了心上人一,不想她也正瞧他。欣喜未已,又聽她喚他,心更是一悸,忙大步星往回向她走去,不一瞬移到了她面前,笑問:“怎么?舍不得我?”
軼青覺得耳都了,低望著自己一雙小腳在雪地留的小腳印,又瞧見他來回時獞靴留的兩串大腳印,囁嚅片刻,話怎么也說不。
昭不禁輕輕地笑,無與比的幸福和滿足在腔中無限蔓延,蓋過了幾乎一整晚都盤桓在右的疼。他試探著搭了一掌在她細的腰上,力很輕柔,推著她往寢屋走去。二人到了門,昭戀戀不舍地收了手,柔聲問:“青娘適才想與我說什么?”
軼青意識咬唇,微微蹙眉,輕聲:“你……你傷好之前,還是應該少飲酒才好……”
若非極力克制著,昭便就要直接將她攏懷中。姑娘低著小臉兒,銀亮的月光,白的耳肉都渡上了一層妍艷的粉,小巧秀氣的鼻尖兒凍得微微發紅,一縷青絲垂在了白里透粉的頰側。
他沒忍住,伸手把那縷青絲攏到她耳后,柔順秀密的緞般讓他手指不禁多停留了片刻。
她沒有反抗,他心中稍安。
“往后,咱們……單獨在一起的時候,你喚我‘明甫’,好嗎?”
軼青驚訝地抬眸,雙唇微啟。他沒等她答話,緩緩欺近前,攬住她的腰,試探著用唇輕她微甜的嘴角兒,小心翼翼觀察她的反應。柔的小人兒靠在他懷里,一雙秀目瀲著盈盈,呼淺而促,但此次只是怔怔望著他,并沒有反抗。他這才大膽起來,一只大掌扣住她后頸,緩緩扭過她的,的雙唇極輕、極柔地覆上她的唇。
那是軼青能想象到的最最溫柔的吻:安靜無聲、溫柔耐心,一種對“喜”最質樸、誠摯的表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