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燭的合巹酒便是!”
一滴淚順著孟開平的角落而。
他只取了一壇,另一壇酒,將會長長久久埋在那棵桂樹。
直到壇空盡,直到酒盞見底,師杭才恍然發覺自己喝多了。她心燒得痛,坐立難安,于是她半趴在案幾上,良久,不知想到了些什么,突然開問:“這一年多來,你過得好么?”
孟開平沒想到她會問起他分別以后的經歷,但他想了又想,所謂勝仗、所謂負傷,全都不值一提。他能想到的唯有四個字――
“生不如死。”
他后悔了千萬次,為何在她江時沒有隨她一起去了,命喪黃泉總也好過徒留他一人品嘗被拋棄后生不如死的滋味。
“你說我不懂,現在我終于懂得了。”
不是貪婪的望,不是自私的占有。
“是只要你過得好,寧可放手成全。”孟開平闔著眸,沉靜如海:“生也好,死也罷。我這輩除了娶你,不作他想。”
師杭估量,她大概已經醉徹底了,醉到神志不清仿佛陷在夢中了。
一定是夢,否則,孟開平那么不可理喻的男人怎么會說這樣的話?
師杭信她在夢里,便更加肆無忌憚。于是她大聲質問:“既然愿意放手成全,那你還在這里守株待兔什么?瞧我如何自作聰明嗎?看笑話嗎?我現在成了全天最蠢的女人,你總算滿意了罷!”
她心里實在不好受,人也重腳輕,暈暈乎乎。吼完,她又很快垂啜泣,喃喃:“要是你不曾存在過就好了,要是我不曾遇見你就好了……我真的很討厭你,孟開平……”
看著她晃悠悠幾乎坐不住,孟開平立時翻起來抱住她,免得她磕碰到。他知她厭恨,但他不在乎這些。
“可是我也討厭我自己……真的!”師杭順勢栽在他懷里,嗚嗚地哭:“怎么辦啊,孟開平,我不能喜你的……”
直到多年以后,孟開平依舊清楚記得自己在這一刻的心境。他好似無邊黑暗中茫然走了多年的羈客,無依無靠,無牽無掛,以為自己這輩只能如行尸走肉般向前到死。可突然的某個瞬間,有一只手牽住了他。
她不僅牽住了他,還于他的唇間落一吻。
她定地告訴他,前面有光。只要跟著她,就能重獲新生,回到故鄉。
男人睜開,對上的是人一雙盈盈淚眸。愁聚眉峰,萬啼痕,他們近在咫尺,呼相聞。
何是故鄉?
吾心安即是吾鄉。
她所在的地方,就是他的歸途。
孟開平毫不猶豫地低回吻上去,反將師杭壓倒在榻間。
分不清是誰先動了念,也分不清是誰先扯的衣,孟開平只知,這一次比他們從前任何一次都更交、更纏綿。他一邊忘地舐櫻唇,一邊在酥間輕輕,面對這一切,師杭都沒有分毫推拒絕,只哦一聲便環抱住了他。
她的手撫在孟開平頸后,雙交纏在他腰間,將自己遮蔽的敞開給他尋覓。這是一種無言的邀請,也是一種寶貴的信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