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,她是愿意寬宏大量地忍耐的!
羽黛怎么也沒料到,她如此為之犧牲的昭哥哥,非但背著她與別的女孩兒親,更為了那個女孩兒而訓斥她!小時候,雖然昭哥哥也常常嫌棄她氣,但他從未如此疾言厲地吼過她,還是當著一個人—— 一個被他摟在懷里的人!
羽黛越想越委屈,不禁哇地一聲,大哭了來。
軼青推著斛律昭膛,驚惶失措地要往。若放在平時,昭當著人婢、宗王貴戚的面,幸玩肉也是有的;但不知為何,他此時忽然覺得,在旁人面前這樣嬉褻狎軼青就是極為別扭、很不合適,似乎如此親昵曖昧的舉止應該獨屬于他與青娘兩個人,不可被別人——哪怕是個小女娃兒,還是他母族的姊妹——偷瞧了去。
懷中小人兒早滿面飛紅,緊緊咬著紅嫣嫣的唇。昭挽著盈盈纖腰,慢慢將人放地,最后一刻還是沒舍得就放手,以背遮門,在她唇角飛速啄了個吻。
軼青怒瞪了男人一,甫一立穩就推開他,往大哭的郡主旁奔。誰料小姑娘卻一把搡開她,哭噎著往屋外跑去。阿青一人此時才從織房追上來。羽黛在院中央與金守仁撞了個滿懷。金守仁扶住小郡主,雙手護著,也不敢拉扯,見自家主慢悠悠地從后罩房步來,好整以暇地理著墨袍前襟兒,不禁求助地喊了一句:“主爺,您瞧瞧這、這……”
羽黛掙脫了守仁的虛扶,往織房奔。時院中桑樹正在嫁接移植,因北方冷,桑民通常在挖掘植時,在植的北面,用挖的泥土堆成二三寸的土,借以阻擋北風,也方便日光斜照。羽黛心緒不佳,奔得又急,又淚模糊,沒看清腳,一個趔趄,絆在了一株桑樹的土上。
她驚呼一聲,前傾,忙伸手去抓那桑樹。不想那棵桑正在“接大桑樹法”,又叫“判官接”的方法,就是用刀橫劃樹表,割斷樹,再用竹簽沿著樹的韌和木質之間,接好拇指的桑穗后就應當竹簽。可不知怎么,聘來的桑農工不仔細,這棵樹只記得竹簽,卻忘了接穗,于是竹簽也沒有。羽黛這么一抓,看就要被竹簽戳手掌。
軼青適才追趕羽黛,因而離她最近。她連個呼喊都沒來及發便撲上前去。羽黛與她一般,奔得又急,她扶不住也不及想,一手包住竹簽,給郡主的手了肉墊。羽黛的手由上而施力,竹簽從軼青掌心割過,不禁痛得低呼了一聲。許青、佐與追的幾個織工看了,也紛紛驚呼。
血滴滴答答濺落在土地上。軼青攥住手腕,忍著痛問:“郡主,有無傷著玉?” 小姑娘驚魂未定,見救她的正是適才昭哥哥抱在懷中親吻的人,氣不打一來,純然肺腑的善良與自幼的教養都拋卻了腦后,激的話怎么也說不,漲紅臉怒:“你、你臟了本郡主的裙!”
軼青低一看,她的血正順著指尖濺到郡主桃緋的裙裾上,已洇紅了一小片紗綾。她后退一步,默然垂首,低聲:“臟了郡主衣裙,總好過傷了郡主貴。” 話音甫落,一只糙糲微涼的大掌早拽住她手腕,把她的人往通向北院玉華門的后院側門拉扯。她忙抬。斛律昭眉緊攢,薄唇抿成一條凌厲的線,“跟孤回,用藥酒給你清理止血”,邊說邊拖著她門。
軼青卻用好手扒住木門框緣,死不肯再走,中壓抑著低聲痛呼。
昭耐,盡量放柔嗓音:“會讓你回來的,嗯?走,傷耽誤不得”,說著又去拽人。青娘死摳著門框,就是不肯松手,顫抖著嗓兒不斷重復:“不……不要……別……你、你放開……我不要去……你說過的……你答應過的……” 一張小臉兒怕得煞白。